末日

這天真的來臨時我們是否一樣會設定鬧鐘起個早刷牙時在鏡前看自己不會再更憔悴的面容
( 如果前夜睡得著 )
打開窗戶晨光下呼吸時我們也會好奇街上的人還忙碌什麼或者巷口燒餅店仍冒著蒸氣
( 如果還有太陽或者有很多個太陽 )
也習慣看手機螢幕的電子鐘後悔最後還是沒換支 iPhone
( 還好這回不需再充電 )
然後自然會想起還想聽聽誰的聲音該打給誰或不敢再回想誰的笑臉
( 接通後我們將不再有禮貌地問可以講話嗎 )
這時打開新聞在海平面邊緣還會有盡職記者現場連線穿著雨衣好像要飛走然後也開始倒數計時嗎 ?
並且還是想看好多分割畫面與五六七八則跑馬燈
告訴我們世界各地現在都在一起

然後我們就會忘記
那些關於
約會的皮鞋
抄下的詩
精心生日禮物
填錯的答案卡
收藏電影票根
和全家福照片
東京的清晨
西雅圖的雨
腦子丟不掉的旋律
臉書密碼
愛過的人
還有
自己的愚蠢







有陣子我車上的 CD 是五月天的《第二人生》，每天在高速公路來回聽著「諾亞方舟」，幾次路經山區下著大雨，雨刷與傾盆倒下的雨競爭著速度，音量開最大時配上歌詞真有末日感覺。這張專輯剛拿下金曲獎六項大獎，想起 2010 年在國外時，身邊只有女朋友帶來的唯一一本中文雜誌，翻到整本都背起來了，裡頭阿信說，十年前每晚從錄音室騎車回學校，一路上都想這樣下去到底有沒有未來，有回在自強隧道裡，他覺得不該再花時間後悔，告訴自己騎出自強隧道前，我一定要把迷惑結束。記得當時雜誌這樣寫，那是「只能有一個自強隧道那麼長的迷惑」。恭喜。